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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进的创新之路:“涌的频率”展览探析
2024.08.29
INTERVIEW
任天进在白石画廊北京
白石画廊北京正在展出任天进的展览“涌的频率”。在这次采访中,任天进详细介绍了他的创作过程以及作品的魅力,他始终在创作中保持着创新精神。
本文引用自「绝对艺术」。
任天进个展《涌的频率》白石画廊北京
“涌现”是事物量变引发质变的过程,是新与旧的互动和回响。它存在于自然界、生命群体和宇宙中,是创造性和可能性的诞生地。人控制不了非本体之“涌现”,但偶尔能捉摸到本心“涌现”的频率,通过强化学习,与“混沌边缘”被更迭的自己此消彼长地对话、共舞,从而接近了改写未来时序的可能。任天进的艺术创作,如同一场与心流“涌现”的对话,亦是一次与创作对象能量互换的修行。他以其独特的艺术语言,探索着自我生存模式和精神内核的重构路径。
涌的频率:是心流,是创造
近六年,任天进进行了十分具实验性且高产的创作,他采用了形式多样的绘画工具,造就了质感层次丰富、极具风格辨识度的系列作品,此次白石画廊展览《涌的频率》中,所展出的《一划》系列。每一“划”都极富个性和差异;《山恋》系列,是艺术家用油画刀书写的一个变体阶段,从抽象编码逐步转型到具象塑形的过程。
任天进《一划 E》, 2019, 80.0×120.0cm, 布面丙烯
绝对艺术:能否谈谈您的成长环境如何影响了您的艺术启蒙?您是如何走上艺术这条道路的?有哪些关键节点或人物对您的艺术生涯产生了重要影响?
任天进: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在上海遇到了一位学者洪丕谟,他同时也是一位作家和书法家,在他的影响下,我开始与80年代活跃的艺术家们有所交流。进入90年代后期,我频繁旅行在东西方。
在中国美术学院深造期间,我的博士导师王冬龄老师对我影响颇大。他是一位极具创新精神的艺术家,其作品在国际舞台上广受欢迎。后来我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哈斯商学院完成了博士后研究。我与Henry Chesbrough 教授合作,完成了将“开放式创新”(Open Innovation)的理论体系应用于艺术创新可行性的研究。
任天进个展《涌的频率》白石画廊北京
绝对艺术:这种跨学科的学习如何塑造了您独特的艺术视角和创作理念?
任天进: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并非是出于刻意完成的,而是到了某个阶段自然而然地感觉应该去做的事情。我于90年代初去美国的,接触了大量的西方艺术。我的大部分作品都体现了中西融合的特色,但核心依然是中国传统的线条艺术,这次白石画廊的展览《涌的频率》就能体现出这一点。
您提到了“跨学科”,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进行真正的跨界或跨学科探索。我的艺术实践始终围绕着“书写”这一核心,只是在形式上有所变化。在创作过程中,我尝试使用不同的媒介和材料取代传统的笔墨纸。有些作品虽然呈现出中国画的感觉,但实际上已经不再是传统的中国画了。
任天进《境游:群峰霁雪》, 2023, 200.0×200.0cm, 布面丙烯
变或不变的是什么?
任天进的多重身份,塑造了他在丰盛的社会资源中游刃有余、同时精进内省的生活方式,对东西方文化背景下的书法艺术的深刻思考亦展现于他的创作之中。他对书法的审美非常严谨——既理解汉文化圈对书法是从文本内涵、章法布局到笔法墨韵的全方位的赏析,也理解西方人在观看书法时的局限,更偏向从画面布局、笔触气势等更直观的层面去把握。从中他领悟到,东方的书法家如果能从西方的鉴赏方式中获得借鉴和启示,将使书法艺术从内部实现其现代转型。
任天进个展《涌的频率》白石画廊北京
绝对艺术:在您自己看来,您的作品在国内外的受众和关注度有什么不同呢?
任天进:我觉得可能是文化背景的原因,使得观众观看时的视角有所不同,西方观众看到的是“西方中的东方”,而东方观众则看到的是“东方中的西方”。
绝对艺术:您是如何在这种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平衡点的?
任天进:从传统到创新,这是一个如何将传统元素转化为现代形式的问题。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的馆长许杰在哈佛大学演讲时曾提到,古代的事物在当时都是当代的,我们现在所认为的传统,在那个年代也是当代的。这意味着,传统与现代只是时间上的区分,本质上并无绝对界限。
从这个观点出发,我们可以思考如何将过去的当代观念用现代的媒介或艺术语言来体现,以适应现代场景并创造新的艺术形式。
从传统到创新,不仅是一个时间上的跨越,更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巧妙运用现代媒介和艺术语言,同时考虑作品可持续性和生命力的过程。
任天进《云梦·镉》, 2024, 25.4×80.0cm, 布面丙烯
绝对艺术:在现代社会中,艺术家的创新往往也会受到商业的影响,您如何理解这二者之间的关系的呢?
任天进:在这之前我在艾德艺术设计学院做的一次题为《艺术与商业》讲座,在这次讲座中,我谈到:
“商业与艺术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艺术需要被销售和推广,同时,商业的进步又促进了艺术的可持续发展,两者相辅相成、互为助力。商业的艺术性使其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而艺术的商业性则使其获得更广泛的传播机会,并为艺术的再发展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一方面,艺术为商业提供了独特的创意资源与审美价值,使商业活动更加丰富多彩;另一方面,商业则为艺术提供了必要的经济基础与市场平台,保障了艺术创作的持续性与影响力。这种关系不仅体现在艺术作品的商业化运作上,更深入到艺术创作理念、艺术市场格局乃至社会文化生态的多个层面。
任天进个展《涌的频率》白石画廊北京
当我们坚持传统时,我们在坚持什么?
此次白石画廊的展览《涌的频率》还将展出艺术家的《莫奈》、《侧记》、《境游》、《云梦》系列作品,望观者在笔触构建的空间之中,寻找到藏匿的象形,感受到山水气息的灵性以及人与其能量的交换。艺术家最具影响力的雕塑《太湖石》、《胡杨》系列也在展览中呈现;将古老的传统和当代的生命力结合,引发观者对生命和真理的思考。
任天进《山恋·涌 1》, 2024, 200.0×200.0cm, 布面丙烯
绝对艺术:您此次在白石画廊的个展,展出了哪些作品呢?比如,《太湖石·东风 II》这件作品的创作初衷是什么?它背后的故事和寓意是什么?“东风”二字在作品中如何体现?
任天进:“东风”,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意。汉字书法是东亚文化环境中的必然成分,但在西方恰恰是最难被普通观众所接受的,因而我利用了太湖石特有纹理结构天然形成草书“东风”二字。
“太湖石”是指历经岁月长河,石灰岩受自然侵蚀逐渐雕琢而成的奇珍异石,它位列中国古代四大观赏石之一,因广泛分布于太湖流域而得名“太湖石”。自唐代以来,这些天然造就、形态万千的奇石便深受中国文人墨客的青睐,它们常被置于园林之中,成为我们寄托山水情怀、借自然抒发心志的媒介。因此,这些富有诗意的奇石在西方也被赋予了“文人石”(scholar’s rocks)的美称,恰如其分地传达了它们在中国文化中的独特韵味与深远意义。
我在这里这二者进行结合,希望通过不同材质的解构与重组,将传统书法的内容在原有的二维空间中解构,并通过重构形成新的艺术语言。
任天进《太湖石·东风 II》, 2024, 64.6×48.3×100.0cm, 不锈钢
绝对艺术:您希望通过这次展览表现着您怎样的创作理念呢?我们又该如何理解“涌的频率”呢?
任天进:“涌”代表着一种积极的变迁。具体而言,涌现是事物量变累积到一定程度而引发的质变过程,它体现了新旧元素之间的互动与回响。这一现象普遍存在于自然界、生命群体以及广袤的宇宙中,是创造性和可能性得以诞生的源泉。人类无法控制非自身本体所产生的涌现现象,但偶尔能够捕捉到与自身相关的新涌现的频率。因此,通过强化学习与处于混沌边缘、不断更迭的自我进行对话与协同,个体得以接近并可能改写时序发展的可能性。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深层次的过程,其核心在于新旧元素之间或个体与其自身之间的持续对话,最终导向一场心流的涌现体验。
任天进《境游:雪溪渔父》, 2023, 80.0 x 120.0cm, 布面丙烯
本文引用自「绝对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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